桑之未落-07
康兮和一点点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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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太相和白多勋虽然受了惊吓，毕竟人是平安的，吃了东西压惊后，便也不怎么害怕了，与鲍波说笑起来。
而另一边柯昌宇那里却没这么轻松。明凯和苏汉伟把向人杰抬到给病人的床上，柯昌宇也拿来了工具。
拆开了之前简易的包扎，流血已经被止住不少。消毒伤口表面时向人杰疼得闷哼一声，醒了过来。柯昌宇问道：“会很痛，你忍得住么？”
向人杰点了点头。苏汉伟握着向人杰的手，一脸担忧。向人杰笑了笑：“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柯昌宇看了苏汉伟一眼，说：“这里纱布不够用了，苏汉伟你去帮我拿点来，你应当知道在哪里吧？”
苏汉伟不情不愿地说：“为何偏是我？明凯……”一回头看到明凯脸色并不好看，只能悻悻地去找纱布。
柯昌宇看着苏汉伟走出房间，便开始着手清理伤口。
毫无征兆的动作让向人杰疼得险些叫出声来，死死抓着床单，手指骨节泛白，手背上青筋爆出。
明凯看着正低头仔细清理伤口的柯昌宇，问：“为什么把他支走？”
柯昌宇手上并不停下，不紧不慢地问：“这次是谁？”
明凯摇头。向人杰适应了突如其来的疼痛后，缓过一口气，道：“不知道，事先一点都没听说。”
“你这也是白问。”明凯说，“我们四个那天全在那儿，难道能是我们中的谁么？如果是别的组，甚至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人，那这会你问我们也问不出什么。”
柯昌宇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
不一会苏汉伟拿着纱布回来了，将纱布放在一边，又去握着向人杰的手。向人杰闪躲了一下，说：“当心我痛起来弄伤你。”
苏汉伟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柯昌宇却不管他们，手上工具一挑，又一片碎片带着血被挑了出来。剧痛中向人杰死死掐着苏汉伟的手背，指甲几乎抠破了他的皮肉。苏汉伟却只用另一只手帮向人杰去擦他额上的冷汗。
伤口里的东西被全清理了出来，伤口在牵扯中又开始流血，柯昌宇随即利落地将伤口包扎好。向人杰这才松开握着苏汉伟的手，转而问：“弄痛你没有？”再看时，却见刚才用力太大，已经将苏汉伟的手掐破流血了。
柯昌宇没好气地说：“你们这么闹是有病吧？”拉过苏汉伟的手帮他收拾伤口。
明凯在一边笑着打趣：“他们是有病，你这是第一天知道么？”
苏汉伟有些不好意思，道：“开玩笑也该有个分寸。”说着夺手要走，无奈手被柯昌宇手上一紧，没有给他挣脱。
“指甲抠的小心感染，你们少给我惹事。”柯昌宇说着手上的动作都重了几分。
“何况我们刚才哪有不注意分寸？我们哪里是在开玩笑？”明凯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汉伟。
苏汉伟回瞪了明凯一眼，不肯和他再辩驳下去。
幸好苏汉伟手上只是最小不过的伤，很快就弄好了。
向人杰的伤才包扎好，还不太好挪动，柯昌宇便留了明凯和苏汉伟吃宵夜。苏汉伟没什么胃口，一小碗酒酿圆子只吃了一半便停了。
柯昌宇又检查了向人杰的情况，让明凯和苏汉伟将他送回家去。苏汉伟他们刚出门，鲍波便回来了。
柯昌宇收拾完医用工具，正要休息，见弟弟回来，说道：“这么晚，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他们原是让我住一晚的，不过出了那么大事，明天肯定要报道，我想不如回来熬夜写点，明天只需做个填空题即可。”鲍波说完把自己关进书房去了。
金家留鲍波吃完宵夜后，看时间已是深夜，原本要留他住一晚，鲍波却执意不肯，金家也没办法，便从汽车行里帮他叫了辆车送他回去。
下人收拾了吃宵夜的碗碟，金太相和白多勋便胡乱收拾了一阵，各自休息去了。
白多勋此前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此刻尚有些后怕，坐在床上只是出神，却还没睡，突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问道：“谁？”
门外的人迟疑了一会道：“是我。”
白多勋听出是金太相的声音，便去开了门。
金太相闪身进了门。借着月光白多勋还能看见他脸上有些胆怯的表情，笑着说：“你还怕呢？”金太相不好意思承认，却又不能否认，自顾自爬到白多勋床上躺着去了。
白多勋坐到金太相边上，笑着说：“真是个公子哥。”
金太相不理白多勋，背对着他自己睡去了。白多勋坐着发了会呆，便也躺了下去，和金太相背靠背睡了。
第二天两人睡到快中午了才醒，白多勋醒来时，金太相犹睡得死沉，手脚却都搭在白多勋身上。白多勋推醒金太相，笑道：“你看看你，什么睡相。”
金太相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脚，打铃叫了下人来伺候他们洗漱。
因为醒来太晚，干脆只吃了午饭，午饭后不久，金英勋却是早早从公司回来，还带着一份报纸。
报纸上报道了昨日丹桂舞台的事，据说死的是日本人，写这报道的人倒是言辞激昂，敢于叫好。
“有点奇怪啊。”白多勋看了看报纸问，“易水两岸，这是鲍波写的。他和向人杰关系似乎不错，但是死了日本人却又说是诛杀日寇，为民除害。他们两个不翻脸么？”
“你懂什么？”金太相笑道，“向人杰未必就真心为政府卖力，鲍波也就是在租界内才这么写，要他是在租界外的报纸上发表，又是另一种口气。不过都是为了工作和钱罢了，谁真心和你谈立场。”
这份报纸发行也还算广，苏汉伟找到明凯时，明凯也正在看。
明凯见了苏汉伟，有些惊讶：“你不留着照顾向人杰，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刚才向人杰家里有客来访……”
“你嫌不方便就出来了？”
苏汉伟摇了摇头说：“我听他们说，似乎查得有些眉目了，查了伤口和子弹，大约是你们军统的人吧？后来我借口说店里有事，就出来了。”
明凯反问一句：“我们军统？”
苏汉伟笑了笑解释说：“你听得懂就好，难道你不算是军统的人？”
“可能是其他小组，反正与我们几个是没有关系的。不过这种秘密的事情，他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让你听着？该不会是疑心到你了吧？”
苏汉伟摇摇头：“你觉得是秘密，他们并不这么觉得。他们觉得找出刺客严惩凶手是光明正大的。他们成日抓人，又有哪一次是秘密的？”
“好吧，总之你小心点。”明凯说，“我回头打听一下，也许是军统其他行动小组的，对了，我们这里过几日又要有人加入。”
“谁？”苏汉伟问。
明凯将一份用信封装着的资料递给苏汉伟：“看看吧，看过记得烧掉。”
送走了苏汉伟，明凯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过了许久才从书房里出来，已经是黄昏了，明凯开着车去了向人杰那里。
到了向人杰那里，见柯昌宇已经在了，明凯开门见山地说：“我打听过了，虽然消息不确切，但是很可能是军统在上海的其他小组做的。因为任务保密，彼此之间不能有提前预警，也是我们运气不好，撞上了。”
柯昌宇点了点头，明凯继续说，“不过是谁干的都不重要——这本不是我们需要管的，现在向人杰受了伤，而我们的任务下个月就要启动，到时候他的伤……”
“没关系。”
“好不了。”
向人杰和柯昌宇几乎同时开口。听柯昌宇说好不了，明凯和向人杰都皱起眉。明凯说：“先汇报上级吧？”
“没用，现在的情况，任务不可能取消，也不可能有人增援。”向人杰说，“到那个时候我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不会有事的。”
柯昌宇说：“你那个时候虽然也好得差不多了，但是离你能执行任务还远着。到时候拖累别人，还不如你不去。”
柯昌宇的话虽然不客气，但是向人杰知道这也是实情，愣了愣说：“那怎么办？如果是你们三个人，那岂不是……”
柯昌宇沉默了一会说：“先汇报吧。也许会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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