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旁的吴国马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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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之未落-34

“这算是什么事啊?还让不让人过年了。”向人杰见到柯昌宇的时候,开口就是抱怨,也不等柯昌宇询问,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知道我遇上什么事么?大年三十晚上,不知道谁在堂子里暗杀了一个财政部的人,大年初三把我叫去训话,让我去查这件事,别说我是……就算我真去查,耽误了这么几天,这怎么查得出?就是怀疑到我想要找个事治我罪了吧。”


向人杰冷哼一声,喷了口烟。又猛吸了两口,然后摁灭了已经快燃尽的烟,问:“该不是我们的人,或者是我们认识的人做的吗?”


柯昌宇脑子里瞬间闪过那天晚上徐铭枢身上的烟味,和他试图用烟味掩盖的火药气息。柯昌宇笑着反问:“你怀疑徐铭枢?”


“我随便问问,不过就算是他,我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吧?”向人杰也没有否认对徐铭枢的怀疑。


“不是。”柯昌宇说,“那天他和我在一起。”


“这样啊……那就更难查了。如果运气好是我们认识的人,也许还能敲打出点线索来。”


“那你就去查徐铭枢吧。”柯昌宇无可无不可地说。


“不了啊,我们这么多年战友了,我信你。”向人杰又换成了无所谓的样子,“何况就算是他,有你在这儿,我还能把他抓了啊,搪塞他们也不是这么来的。”


向人杰没在柯昌宇家里久坐,因为心里悬着事情,很快就告辞说是工作去了。


向人杰走后,柯昌宇自然而然想起大年初一凌晨那一夜旖旎。徐铭枢的衣服是他亲手一件一件脱下来的,徐铭枢到他家的时候,枪已经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那么显然,这项行动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完成的。


这天晚上柯昌宇一如既往去等徐铭枢唱完戏。到的时候不凑巧,徐铭枢并不在后台,于是柯昌宇坐到王海郦身边与他打招呼:“许久不见。”


王海郦莞尔,带了三分嘲笑说道:“也没有好久不见,上次你来我们还打过招呼呢。不过你一心在那个人身上,对别人自然都是视而不见了。”


柯昌宇也不恼:“既然你知道我是来找谁的,他人呢?”


“洗脸呢,你等等吧。”


“这几天除了我,还有别人来找过他吗?”


“你吃醋?”王海郦玩味地打量着柯昌宇,一脸不置信的表情


“不应该吗?”柯昌宇反问。


“不应该,”王海郦摇头,“你不像是这种人。”


“那我现在是了。”


王海郦又深深地盯着柯昌宇看了一眼,才开口:“好吧,当然有。怎么可能没有?他可是红角儿啊,你不会妄想一个人霸占吧?”


“确实不敢,但还是想知道,有谁找过呢?”柯昌宇十指交叉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力。


但是王海郦却说:“多着呢,我怎么会记得那么多?你要是想知道,下次帮你留意吧。不过也别指望,那么多人我还挨个帮你记下来吗?我又不是你的书记官。”


说话的时候徐铭枢走了出来:“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没什么。”王海郦懒懒地开口,“闲话而已。”


柯昌宇站起身去揽徐铭枢,越过徐铭枢的肩给王海郦使眼色。王海郦只装作没看见,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


最后柯昌宇说:“那么我们走了。”


王海郦也不抬头,随意应了一声。柯昌宇便带着徐铭枢出去了。


吃饭时,柯昌宇状似随意地问道:“除夕那天你提早离场了,后来回去有没有挨骂?”


“有啊,说了我几句呢。不过过年嘛,也就算了。这几天不是使劲让我唱半夜的场子吗?”徐铭枢似乎也是想起了挨训时的不快,说话时还带着三分火气。


“其实那天你走得也不算晚,到我这里时已经十一点了,叫个人力车,也不过就是二十来分钟的路程,好歹也是过了十点才出门的,至于苛责你么?”


“也不算苛责,不过是说了两句罢了。我于情于理也是该被说两句的。”徐铭枢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嫌我那天来得晚了?”


柯昌宇笑着摇摇头,伸手给徐铭枢擦掉嘴角粘着的食物碎屑。


向人杰的身份,以及和他向人杰的关系,徐铭枢显然是都知道的,柯昌宇也不好引起徐铭枢的疑心,因此没有再说那天的事情。吃完饭便把徐铭枢送了回去。


回到家后,柯昌宇叫来了自己家的佣人:“年三十那天,徐铭枢来时坐的人力车,可有记下车牌?”


柯昌宇还是费了一番周折才从车行里找到那辆车的。柯昌宇给了车夫几块钱,然后问他还记不记得大年三十的事情。


大年三十晚上车夫生意还可以,原本不应该记得太多,不过毕竟是比较特殊的日子,再加上当时他刚吃过晚饭便遇见了这样一位客人,总算是有点印象:“他是在西城里后面,丰裕里那边上的车,萨坡赛路。”车夫磕巴地想说出那个洋文的地名,最终也只是说了中文的译名。


那一片路窄屋多,许多人在原本的房子之上又搭出阁楼,租给别人,弄堂密如蛛网,里面深藏着不知什么人。


最重要的是,徐铭枢若是从丹桂舞台过来,断不会经过那里。要去那里,可就是绕了个足够大的圈子了。


不过这样的线索也还是不够,这甚至没法画出一个大概的范围来。因为徐铭枢既然不是傻子,就绝不可能是接头之后直接叫的车,他必然会多走些路,抽点烟,确认身后没有尾巴了才上车。


那么,他是从哪儿走来的,又走了多久,这便不好说了。柯昌宇也只能通过自己受过的训练来大概估计徐铭枢可能有过的行动而已。


所以最后柯昌宇是这么对向人杰说得:“给你个建议,你不如去查查萨坡赛路那附近。往北那几条大马路是不可能了,人多容易浑水摸鱼的,也就是萨坡赛路靠南和靠东的位置了。”


向人杰听了之后思索了一会,又盯着柯昌宇看了一会,才开口:“你逗我吧?那边地方那么大,人那么多,我又没有目标,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抓人。”他没有问柯昌宇这没头没尾的建议是有何依据。


“我要是能告诉你去几号抓人不是早告诉你了?这我也是听说你毫无进展,才给你指个方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怎么,你连监听电台信号都做不到。”


“也不是说存在地下党就一定有电台的。”向人杰依旧权衡着柯昌宇说的话有多少可行性,“何况监听信号也要有范围,无头苍蝇一样的,你确定我能找到什么?”他皱着眉抽着烟,缭绕的烟雾遮盖了他紧锁的眉头下捉摸不定的眼神。


“说了这事没有办法的办法,你爱试不试。”


桑之未落-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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